月出

Man is the measure of all

写在520:从梁祝,泰坦尼克,王宝钏到叶冰裳——谈谈“爱”与“自由”

*这篇是某天半夜一时兴起糊出来的,也不是cp产品。本来不打算发出来了。但是今天又看到有人问为什么爱斯梅拉达不同意和主教交往,觉得还是发出来记录一下目前的思路吧


近年来有些人会回看很久之前的文学和影视作品,然后提出新的解读。梁祝里祝英台抗婚未免过于恋爱脑,马文才或许是更好的结婚对象;泰坦尼克号里Rose和Jack如果都活下来,那么未来贫穷的生活或许会一地鸡毛;小美人鱼如果在海底安分地做自己的公主,总好过化为泡沫。至于王宝钏,更是被重新审判的对象,“野菜”直接成为“娇妻”与“恋爱脑”的指示代词。重新审视这些作品,观众发现爱情并没有带来更美好的生活,那么选择似乎就变得明确:比起虚无缥缈的爱情,当然应当选择更美好的生活。


但这其中其实有一个问题:当女性角色选择爱情或是其他时,是在选择什么?


不妨从时间顺序理一理这些被重新审视的,成为话题的作品。《梁祝》里祝英台不想嫁给素未谋面的马文才,即使他家财万贯,而希望嫁给互通心意的梁山伯;王宝钏被逼迫嫁给魏豹,而她宁愿选择一贫如洗的薛仁贵;小美人鱼最终放弃杀掉王子回到海中,化为泡沫而破格拥有了永恒的灵魂;Rose在结束游轮之旅后就要举办订婚宴,而她痛苦得快要发疯,差点跳船自杀,此时遇见改变她一生的Jack……


一路理下来,直到最近的争议人物,《长月烬明》里的叶冰裳。她一生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苦苦挣扎,“只爱自己”的发言火遍全网,但她也表现出对男二的爱,并最终为此而死。巧合的是,叶冰裳这个角色的遭遇恰巧可以完整解释开始的问题——


女性角色从来都不是在爱情,权利地位或是优渥生活中做选择。她们最需要的,恰恰是选择过何种生活的自由。从前这自由只有一线天光,女人们从中只能窥得自行决定婚姻的勇气;后来有先驱拉开窗户,打碎枷锁,于是女人们开始不满足——应当不满足,永远应当不满足,永远饥饿,才能去猎捕自己生存所需的养料。


我们也需要意识到,在过去的时代,即使“祝英台”嫁给“马文才”,也未必会生活富足,更不提精神幸福。毕竟也有贾迎春和孙绍祖。而且很难统计究竟哪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更高。时代有其局限性,大众认知有其局限性,而那些“敢为天下先”的思想也恰恰如此。过去的观点难免会有过时,但在反抗和争取权利的漫长道路上,它们也曾经是先驱。曾经人们认为,女人敢于反抗一桩父母宗族给予的包办婚姻,自行挑选一个丈夫,就是可以想象的最大的自由。后来人们发现婚姻和爱情并不可靠,甚至会损害女性依靠自己过上美好生活的可能,于是新的审视和批判开始出现。


这大概也可以解释时至今日,为什么大家会痛恨或嘲笑“恋爱脑”。“恋爱脑”或“娇妻”是所谓“向下的自由”,无疑是漫长道路上的倒车。就我个人而言,对她们或有怒其不争之感,但是审视和批判不应抛弃原有的内核,更没有必要把过去追求自由爱情的女性简单粗暴地视为“恋爱脑”,而去指责她们不去“选择”原有的阶级和美好的生活——这“选择“的权利也是抗争的结果。而对于所谓的极端分子,虽然我并不赞同她们的观点,但是先有过激,才能有正常发言争取权利的空间。历史的曲线自有其走势,但必然由时间中每一瞬间的正态曲线堆叠而成。


由此引申出的另一个问题是,时至今日,该怎样看待“爱情”呢?


我最喜欢的童话故事大概是王尔德的《夜莺与玫瑰》,夜莺歌颂爱情而死,以心血染红一支玫瑰,但是玫瑰并不能打动姑娘的心,而被弃之如敝履。这个故事里最可怜的当然是夜莺,但夜莺也是我最喜欢和羡慕的角色。在我看来,这是一个类似《朝闻道》的故事。爱情本身是一种精神需求,它可以被其他精神需求所替代,比如理想,比如自由,但它的地位应当和其他的精神需求一样崇高。爱情可以不被选择,甚至我自身也不一定会去选择它,但是无需去嘲笑选择爱情的人。而当爱情脱离其狭义而归于其统称“爱”的时候,就变得更为高深和伟大。上帝自有其伤痕和怒火,但也有名为“爱”的上帝。


最重要的是,不忘记去爱的能力,不缺乏选择或不选择爱情的自由。而在这之前,就是我们要走的仍然漫长的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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